2012年6月26日 星期二

民粹 populism


因為不甚了解「民粹」的意思,花了點時間找找網路上的文章,先記錄下來。


相關網站連結:
1). 民粹主義
平民主義 populism
意指平民論者所擁護的政治與經濟信條,包括爭取耕地利益、主張自由使用銀礦來鑄造貨幣、以及提倡政府管制壟斷現象。

2). 維基百科


4). 民粹主義與責任政治
內政()091-171
中華民國九十一年七月二十一日
July  21 , 2002
民粹主義與責任政治

內政組特約研究員 侯漢君
人類追求自由民主的歷史中,法國大革命占有重要的一頁。抗暴的群眾攻破巴士底監獄的那一刻,獨裁帝王倒台的命運就已注定。時代的巨流將淹滅所有的反動者,震撼著旁觀者,更激發起追隨者,眾人與生平等,而且只有經過「有權決定自己未來」才可能達到真正平等的信念在此時開花結果。然而,當法國人民還沉醉在慶祝美好未來的歡聲時,恐怖統治悄悄的接近了。大革命後不久,將近三十多萬的貴族、官吏、神職人員,及政治異議分子遭到逮捕,這些人一年之內被殘殺了一萬七千多名。到後來,造成恐怖時代的羅伯斯比自己也被送上了斷頭台。對於這段歷史熟悉的人,一定是心猶餘悸、慨嘆不已。但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,羅伯斯比引頸就戮之前還正義凜然的寫道:「我們的目標是要和平的享受自由與平等的喜悅,這個在永恆正義統治下所產生的法規,已經深刻鑲印在人民的心中,甚至連那些對法規一無所知的奴隸,及對法規加以否定的暴君也不例外。」
群眾與暴民一線之隔
是誰使羅伯斯比成為穿著民主外衣的暴君?然後又用同樣暴力的方式毀滅他?是一群熱烈追求民主的人,不是嗎?可是將責任完全推給群眾,公平嗎?當然不公平,在一些崇高理想的包裝下,挑起人與人之間的矛盾、偏見、憎恨的羅伯斯比與其黨羽,才是真正的元兇。希臘的先哲們已經提出警告,要小心群眾的狂熱,無知、偏激、盲從,甚至愚昧,群眾與暴民只有一線之隔。可是一些政治人物還是挖空心思不斷的操縱群眾,因為他們曉得這是搜刮聚斂人民手中權力的利器。這種心態與作為相當的可惡,更可惡的是這些操控者還不用負責任,只說:「這些是人民的意思,是人民決定的」。幾乎所有獨裁者都說過類似的話,像是:莫索里尼、希特勒、史達林、毛澤東。
從獨裁到民主;從少數人做決定到多數人做決定,是一大進步,因為少數人的意識不應該凌駕多數人的。可是多數並不一定保證決定的正確性與優良性。我人永遠無法避免做出錯誤或不當的決定,但是可以避免一再犯下相同的錯誤,而這個避免的機制就是責任政治。當人民將權力讓渡或委託給領導者時,掌權者就有責任為那些人做出最適當的決定,而每隔一段時間,人民經由選舉的方式來評鑑所做出的決定。如果這套機制無法確立,民主只不過像是一群烏合之眾任由機率來決定命運。
民粹主義正是模糊責任的最有效的工具。民粹主義強調人民的意識至高無上,為了要達成某一些共同目標,可以採取任何手段,視制度、律法、規範為無物。野心家於是以民粹主義來剷除所有防止濫權的限制。民粹主義常常以一些簡單動人的口號取代專業理性的思辯。投機客以為只要觸動人民最敏感的那一條神經,就可以任憑擺布群眾,予取予求。民粹主義更將多數與全體間劃成等號,多數可以決定全部。偏執者於是盡量分化社會,擴大矛盾,然後以多數宰制少數。當民眾迷性或臣服在多數即正確,多數即真理時,民粹主義者將無往不利的擴大權力,直到權力濫用的獨裁者出現。更嚴重的是,如Mc Clelland所述,「一旦烏合之眾成為全民意識的表達者,這種現象將會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出現,最後將無法避免由烏合之眾所創造出來的仇恨世界。」
以責任政治遏阻獨裁
負責任的政治家會各方探詢,盡全力為付託的人做出他認為最適當的選擇,然後等待人民的評判。當然他們不會,也不應該,所有事都替民眾做決定。當問題難解,取捨不易時,他們會將各種數據客觀的呈現在民眾之前,尋求幫助。即使最後發現所做的決定錯誤,也不會逃避責任。更不會一手拿著簡化問題的民調,一邊口中說著:「這是人民要我這樣做的」。
民粹主義者最後還是要付出代價的,而且是慘痛的,如同羅伯斯比所付出的,只是整個社會要一起賠進去,而且更加慘痛。
(作者為臺北大學公共行政暨政策學系副教授)(本文原刊於中央日報91.07.22.3版)(本評論代表作者個人之意見)



人類追求自由民主的歷史中,法國大革命占有重要的一頁。抗暴的群眾攻破巴士底監獄的那一刻,獨裁帝王倒台的命運就已注定。時代的巨流將淹滅所有的反動者,震撼著旁觀者,更激發起追隨者,眾人與生平等,而且只有經過「有權決定自己未來」才可能達到真正平等的信念在此時開花結果。然而,當法國人民還沉醉在慶祝美好未來的歡聲時,恐怖統治悄悄的接近了。大革命後不久,將近三十多萬的貴族、官吏、神職人員,及政治異議分子遭到逮捕,這些人一年之內被殘殺了一萬七千多名。到後來,造成恐怖時代的羅伯斯比自己也被送上了斷頭台。對於這段歷史熟悉的人,一定是心猶餘悸、慨嘆不已。但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,羅伯斯比引頸就戮之前還正義凜然的寫道:「我們的目標是要和平的享受自由與平等的喜悅,這個在永恆正義統治下所產生的法規,已經深刻鑲印在人民的心中,甚至連那些對法規一無所知的奴隸,及對法規加以否定的暴君也不例外。」
群眾與暴民一線之隔
是誰使羅伯斯比成為穿著民主外衣的暴君?然後又用同樣暴力的方式毀滅他?是一群熱烈追求民主的人,不是嗎?可是將責任完全推給群眾,公平嗎?當然不公平,在一些崇高理想的包裝下,挑起人與人之間的矛盾、偏見、憎恨的羅伯斯比與其黨羽,才是真正的元兇。希臘的先哲們已經提出警告,要小心群眾的狂熱,無知、偏激、盲從,甚至愚昧,群眾與暴民只有一線之隔。可是一些政治人物還是挖空心思不斷的操縱群眾,因為他們曉得這是搜刮聚斂人民手中權力的利器。這種心態與作為相當的可惡,更可惡的是這些操控者還不用負責任,只說:「這些是人民的意思,是人民決定的」。幾乎所有獨裁者都說過類似的話,像是:莫索里尼、希特勒、史達林、毛澤東。
從獨裁到民主;從少數人做決定到多數人做決定,是一大進步,因為少數人的意識不應該凌駕多數人的。可是多數並不一定保證決定的正確性與優良性。我人永遠無法避免做出錯誤或不當的決定,但是可以避免一再犯下相同的錯誤,而這個避免的機制就是責任政治。當人民將權力讓渡或委託給領導者時,掌權者就有責任為那些人做出最適當的決定,而每隔一段時間,人民經由選舉的方式來評鑑所做出的決定。如果這套機制無法確立,民主只不過像是一群烏合之眾任由機率來決定命運。
民粹主義正是模糊責任的最有效的工具。民粹主義強調人民的意識至高無上,為了要達成某一些共同目標,可以採取任何手段,視制度、律法、規範為無物。野心家於是以民粹主義來剷除所有防止濫權的限制。民粹主義常常以一些簡單動人的口號取代專業理性的思辯。投機客以為只要觸動人民最敏感的那一條神經,就可以任憑擺布群眾,予取予求。民粹主義更將多數與全體間劃成等號,多數可以決定全部。偏執者於是盡量分化社會,擴大矛盾,然後以多數宰制少數。當民眾迷性或臣服在多數即正確,多數即真理時,民粹主義者將無往不利的擴大權力,直到權力濫用的獨裁者出現。更嚴重的是,如Mc Clelland所述,「一旦烏合之眾成為全民意識的表達者,這種現象將會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出現,最後將無法避免由烏合之眾所創造出來的仇恨世界。」
以責任政治遏阻獨裁
負責任的政治家會各方探詢,盡全力為付託的人做出他認為最適當的選擇,然後等待人民的評判。當然他們不會,也不應該,所有事都替民眾做決定。當問題難解,取捨不易時,他們會將各種數據客觀的呈現在民眾之前,尋求幫助。即使最後發現所做的決定錯誤,也不會逃避責任。更不會一手拿著簡化問題的民調,一邊口中說著:「這是人民要我這樣做的」。
民粹主義者最後還是要付出代價的,而且是慘痛的,如同羅伯斯比所付出的,只是整個社會要一起賠進去,而且更加慘痛。
(作者為臺北大學公共行政暨政策學系副教授)
(本文原刊於中央日報91.07.22.3版)
(本評論代表作者個人之意見)

http://youtien.pixnet.net/blog/post/27266238-民粹與鄉愿:便辟、善柔、便佞
來自西方的「民粹」(populism)就像來自論語的「鄉愿」,很多人都不清楚它的本義,但常聽到大家講來講去,也就大概知道了它是怎樣;如此人云亦云下去,「民粹」和「鄉愿」在台灣也就漸漸演變出了當今的意思,即使你去考證原義說「民粹其實是……」大概也撼動不了眾人模模糊糊俗成的那團概念,而只能在學術圈子裡轉一轉。

所以若要給民粹、鄉愿下一個定義,應該都作不得準,只能徒勞無功。不過,我們雖不能明確地說「民粹是什麼」,但可以談一談「民粹有什麼表現」「什麼樣的觀念、行為可謂民粹」,談談那之中有什麼樣的錯誤,來警惕彼此。這樣便有意義。

日前與長輩聊到民粹,我忽然想起《論語》的一段:「益者三友,損者三友;友直、友諒、友多聞,益矣;友便辟、友善柔、友便佞,損矣。」覺得「便辟、善柔、便佞」正可描述台灣所謂「民粹」的一些表現;再想一遍,居然對原文也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。

《論語》文辭簡潔,字義常須相對來看,「直、諒、多聞」肯定是和「便辟、善柔、便佞」相反的,而且為什麼要先說「直」再說「諒」再到「多聞」,也都是有理由的。

故可舉例來說:當你有什麼不適當的想法、要求時,益友能跟你直說那樣不好、不行,而一方面諒解你的立場、緣由(不教條主義),也讓你諒解其他人的立場(有大局觀──「諒」字從「京」,京的字形是人工築起的高丘,可引申出高瞻遠矚的意思),並且提供你各方面的相關知識,讓你能修正錯誤,或把對的事情做得更好。

相對的,損友即使知道裡面有什麼不對,也會隨順你的意向(便)而迴避問題(辟),像小羊般的迎合你的情緒(善柔),甚至發明一套理論去附和你,光挑對你有利的部份來護航(便佞)。當今的政府與政黨,似乎就是這樣的,避癥結而不談,只各方討好,作些連自圓其說也達不到的論述,結果誰也不滿意,但大家也就這樣繼續混下去。

「鄉愿」又是怎樣呢?孔子只說「德之賊也」,或可理解為「小模小樣地裝出上道的樣子」;孟子的解說是:「同乎流俗,合乎汙世;居之似忠信,行之似廉潔;眾皆悅之,自以為是,而不可與入堯舜之道,故曰德之賊也。」現在台灣所謂的「鄉愿」,還適用這般解釋嗎?大體適用,但還需要補充。

現在「鄉愿」一詞最常用來批判政治人物,如罵一人沒有原則,只想各方討好,迴避問題;這也可以用「便辟、善柔、便佞」來描述,奇怪這麼多年竟沒有幾人拿這三個詞來開罵。然而,那些「鄉愿」的人究竟在迴避哪些、討好哪些呢?這並不難索求,我們只要統計一下許多政治人物便辟過的政治忌諱、善柔而便佞過的政治正確,大概就可以描繪出一團由台灣人所集成,也牽制了台灣人的集體意識;這團集體意識,似也就可以稱為「鄉愿」,或曰「鄉民的正義」(這是一群網友正在努力製作中的一部動畫片名)。是故「愿」可以稱人(如《孟子》將之寫作「鄉原」、「一鄉皆稱原人焉」),也可以稱心態。至於「鄉」字的今義,我第一時間想到的,就是「本土」這面多少人拿來厭勝異己的大旗;當然「鄉」與「本土」並不就代表著反動與排外,只是總有一些人會標榜著它來反動排外,並且大聲曲解批評者,說你是陰險傲慢地要把「鄉土」與「反動排外」畫上等號,如此一方面封堵批評,一方面也綁架了本鄉本土,將之限制在自己的認同範圍以內。

這樣想來,「民粹」和「鄉愿」這兩個舊詞,實在是「其命維新」,太有超乎原本的當代意義了。這裡且不去開展更多議題,只先反身想一想:我能避免「民粹」與「鄉愿」嗎?我處事發言,如果碰到人情世故的障礙,或是敏感的政治問題,還能做到直、諒、多聞,而不便辟、不善柔、不便佞嗎?

想想還真難。尤其這裡所說的「直」還不是一根筋的魯直、絞直(《論語》中另一組相對的品德:仁智信直勇剛/愚蕩賊絞亂狂,亦可參見「鄉愿」之義),而是在多聞基礎上「有大局觀」(這句是中共前年對司法部門的指示,本來是好句子,被用得很反諷)的諒直。這本來應該很簡單的,做人做事都應該這樣,但好像人越多、事情越複雜,這就越困難了。雖然很多人都提倡「道德勇氣」,希望人突破心理障礙、政治顧忌去講真話、實話,但當事情牽扯到身家性命、外帶名譽的時候,似乎也就只有一根筋的固執、偏執之人才敢對公眾堅持己見了。然而那是直、勇、剛,還是絞、亂、狂?品評他人容易,輪到自己,就得看修為造化了。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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